從青森抵達東京,已是晚飯時間,在飯店 check in 後就出去覓食。
沒有預訂,欠缺規劃。
飯店後巷食店林立,垂直生長的招牌和西裝筆挺的「薪水人」互相輝映。街頭散發夜剛開始的生猛氣息。獨立小店看著都不錯,就是走不進去。
還是去商場吧,反正也沒去過「Tokyo Midtown Hibiya」。
乘電扶梯來到三樓餐廳區,先被摩登的大眾酒場吸引,偌大的空間竟容不下我一人—「今晚都有預約囉!」聲調柔細的櫃檯妹妹指著空席這麼說。
沒關係,我的目的地原本是蕎麥麵,再往裡走幾步就是了— 這天竟然公休!
正當灰心喪志時,才一轉身,就看見不錯的氣氛從門簾裡洩漏出來。
那是一間小小的立吞,人與人肩併肩的親密間隔中,似乎還有我的位置。
「請問這裡可以嗎?」我指著角落一個空著的二人小桌,問吧台裡身手忙碌的老爹大將一句。
「可以啊,但沒有人會服務妳喔。」老爹大將皮肉不笑,客人掩面噗哧。
於是我走回吧台,二位客人自動分開,像紅海一樣。
「該怎麼點菜?」我內心納悶著。站著的諸君,有一人用餐者,有二人女子會,有上班族一群喧鬧,然而不論哪個客群,點酒與點菜之間,一道菜與下一道菜之間,時間異常漫長。而且大將只是忙進忙出。
先點酒,望著黑板上一款我會唸的:「請給我松本。」
等待片刻後,酒還沒來,小酒杯先來。仰頭飲下,竟然鹹鹹稠稠,舉手詢問得到的答案是:「這是米粥,喝酒前先喝點粥,這是江戶時代的習慣。」
酒來了以後,再鼓起勇氣點菜。「請問一次只能點一道菜嗎?」我有點囁嚅。大將爽朗回應:「當然不是啊,妳想點幾道都可以。」
看著遠方深處,若大近視不知如何是好的黑板,我選擇了馬的內臟煮、零余子與銀杏的薩摩揚、自然薯飯。
薩摩揚是下酒小菜,嚐不太到零余子與銀杏,但有鮮甜Q彈,蘸上日式黃芥末,胃口立開。
在青森的五戶嚐到了馬肉的火烤二吃「義經鍋」,對於馬肉近似清瘦牛菲力的印象極佳,在此又邂逅馬的內臟,必須點。那是一小鍋醬油底的煮物,還有點豆瓣醬似的辛香與鹹度,和筍干、蒟蒻一起燉煮得有勁有味,非常下飯。
講到飯,其實自然薯飯單成一品,摩挲成泥的軟稠澆在白飯上,淋點醬油、撒上蔥花,就能唏哩呼嚕。再撈點內臟煮的醬汁上去,也很對味。
一個人吃立吞,揣摩日本上班族的心情。這樣的東京首夜,非常稱我心意。
立ち呑み 三ぶ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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