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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風雪|《一個主廚的誕生:暢銷美食作家勇闖世界級主廚殿堂,邁可.魯曼的美國廚藝學校CIA圓夢之旅》

有位朋友曾經對我描述過,像我們這種平凡人,被一名世界級的重量級拳擊手揍上一拳會是什麼感覺,他說:「就像天花板梁直接砸在你的頭頂上。」我相信這種形容最能精確描述那年冬天東北部暴雪的景況,就像不停地被揍了好幾拳。新年過後,沒幾天開始便颳風下雪了,而再幾週之後,接踵而來的就是一九九六年那場知名的暴風雪。東部沿海地區歷經浩劫之後,大約每三週就會有一次暴風雪。基礎技能課之前的第一段課程就是在大風雪中結束。而整整三週之後,也就是這階段課程的第十三天,我們又經歷了一場風雪。

我看著三月早晨的漫天雪景,考慮著究竟該不該去上課。在這種風雪之下,我那輛日產小轎車的噸位簡直輕得像個派模。最後,我決定提早一個小時出門,確保能準時到校。我帶著刀具組和肩背包,就這麼踏進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中。一個半小時之後我到達學院,但心中最擔心的卻不是今天的刀工練習,而是晚上能不能順利回家。趕去教室的路上,我於是先想了一個計畫。開始上課之後我們通常會先練習刀工,接著就只有針對明天要實作的醬汁進行演練,我可以翹掉這些演練。

大約在兩點十五分時,帕德斯主廚說:「開始吧。」我們有大約二十分鐘的時間將一顆洋蔥切末、另一顆洋蔥切片,接著將番茄去籽切碎,並剁好一束歐芹。時間本不該是問題,但我們還是手忙腳亂。幸好這次沒有人割傷自己,大家的表現都差不多。我的洋蔥末切得不錯,但有點太大了,而洋蔥片則切得有些不平均,兩顆各扣三分。接著主廚又在我的番茄碎中發現兩粒番茄籽,一顆籽扣一分。歐芹剁得很好,但是主廚認為我沒有把一整束都剁完。份量看上去確實有點少。最後,他將我的所有成品拿起來仔細檢查一番,並確定我有沒有浪費掉太多洋蔥。我準時完成了任務,切菜時手的位置也很正確,所以今天的平均分數是九十七點五分。帕德斯主廚也承認今天的驗收太簡單了。

在他確認完大家方形餐盆裡的洋蔥、番茄、歐芹的成品之後,他回到桌子後面站著,背打直,金屬鏡框後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面無表情。

「主廚,」我說。

「什麼事?」他問。

「外頭的風雪讓我很擔心,我得先走了。」

「請便。」他說。

他應該很清楚我接下來會說什麼,但從他的姿勢和面無表情的模樣,我懷疑他另有想法,卻什麼也沒說。於是我只好說:「明天見。」

而他也說:「明天見。」

接著我就離開了。我一路小跑步到車子旁,因為我知道從這裡到蒂沃利鎮的路上,雪只會隨著時間越堆越高。現在是下午時間,但天空佈滿厚厚的雲,冬天的天色本就朦朧,厚重的雪又讓馬路的能見度更低了。我在學院的停車場等紅燈,重新踩油門時卻一陣打滑,接著當我左轉到九號公路上,車尾又劃出比平時更大的弧度,但它很快就回到正軌,然後我便上路了。

圖片來源:mylove4art via Twenty20

一條筆直的單線車道貫穿海德帕克鎮,而車流正以大約二十五哩的時速穩定前進。在駛入史塔施堡鎮(Staatsburg)之前,九號公路就分流為雙線道,雙向都各有兩條車道。這段路通常很好超車,但今天,沒有人超車。道路一片白茫茫,甚至看不出輪胎的痕跡,所有人都在同一條車道上,於是雪便堆滿了超車道。我一直感覺車子似乎快要熄火了,因為它正不斷超出埋在雪下的路沿。現在車速降至二十哩以下,我只能緊緊抓住並稍微轉動方向盤,試圖將車子開回車道裡,後輪卻偏偏卡在路沿上,於是我稍微踩了油門,再重新轉了轉方向盤,這下卻又轉得太多了,導致車尾直接滑進超車道。我只好逆時針轉回來,車尾是打直了,車子卻開始不斷打滑,我繼續奮力轉動方向盤,但地面似乎沒有任何阻力,而我彷彿太空人一般地飄浮著。我深知自己正開在一條雙向四線道上,而此刻我的整部車就這麼滑進積雪的超車道、滑過低矮的紅磚分隔島,最後衝進對向車道。我急忙來回倒車,而對向來車居然也停了下來,這很危險,因為一部車停了,後面所有的車都得跟著停。最後,我終於回到正軌上,心懷感激地朝著蒂沃利鎮開去,想著自己是如此幸運,當我甩進對向車道時,對面正好沒有大量車流。

如果是年輕時,這樣的小意外一定會讓人感到很刺激。但為人父母時,這就不會是一種樂趣了。孩子會改變你的行為模式,讓你產生新的本能反應,其中之一就是自我保護。比方說,我有位朋友住在曼哈頓。他說自己一當了爸爸,就開始習慣走在人行道內側,離馬路越遠越好。當我在九號公路上打滑時,我想到的也不是自己,而是我的女兒,正因如此,我才能奮力開回原來的道路上。接著我又想到妻子唐娜,她要是知道發生這些事,肯定會非常生氣。我一點也不願意因為要做小牛褐高湯而受傷,甚至丟了性命。到家後,我擁抱了唐娜,告訴她我很高興能回到家,然後擁抱了我可愛的女兒,最後溫暖地窩在電腦前面整理筆記。

圖片來源:Envato

* **

隔天依舊下著雪,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。我穿過房間,看見外頭的哈德遜河面上積著一層白雪。透過玻璃窗上的冰晶望去,外面的景象宛如一幅藝術版畫。真不敢相信雪沒有停。

若在其他時候,我當然不會為天氣感到如此憤怒。但今天是基礎技能初階班的最後一堂課。我想要記錄下課堂的一切,那是廚房實作,我想要參與。我已經錯過昨天的紙筆測驗,怎麼能連續兩天錯過基礎技能課呢?但現在雪下得比昨天下午還兇,昨天我的車還在九號公路上舞了一段芭蕾。在這種風雪下上路實在太莽撞了。

我抱著小小的盼望打電話到學院的總機。「有,今天有上課。」電話那頭的聲音對我說,語調似乎有一絲困惑。

中午十二點半時,雪仍下個不停。我打給帕德斯主廚。

他接了電話,語調非常平淡,有點悶悶不樂,聽起來很累的樣子。

「你好,主廚,我是邁可.魯曼。」

「你好,邁可。有什麼事?」

「這邊還在下雪,我想我可能沒辦法過去上課了。」

「你決定就好。」他溫和地說。

「我很抱歉。」我說。

「嘿,沒有關係。」他幾乎是輕聲細語地回答。

我停頓下來。我需要他知道我並不是隨便缺席。於是我又說:「很抱歉,我真的很想去上課。」

電話那頭一陣沉默。接著,他輕聲而疲倦地說道:「邁可,我不希望你對這件事感到不高興,」他謹慎地措詞:「我昨天就想跟你說了,也許我當時應該說的。我不希望你對這件事不高興。」

* **

我掛下電話後,不太確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,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有如此強烈的感受。我開始來回踱步。最後我坐下來,不想再去思索剛才的對話。

「我們對學生的訓練,有一部分是要將他們教導成為廚師—當他們能力足夠了,就會找到合適的工作。」帕德斯主廚語調平靜、平穩地說,不帶任何批判,僅僅陳述事實。

「廚師是一群連感恩節和耶誕節都要工作的人,那時其他人都在開派對,」他說:「或是回家和家人團聚。」

他繼續說下去:「但你和我們不同。」他對我說。那一刻,我不再以寫作者的角度思考,而是全心傾聽他說話。他的語調中似乎帶有一絲距離感。我其實一直都知道,當我在課堂上迫切想知道自己的荷蘭醬是否加了太多檸檬汁時,他會看著我,試圖搞懂我在想什麼。他會陷入沉思,只是盯著我瞧。他之前就對我說過,他會觀察我的模樣。雖然他沒有細說對我的觀感,但我能從他的眼神和他現在說的話裡得知,他認為我是一個知識分子、白領階級,認為我溫文儒雅,是一名作家。我也能感覺到,他有點嫉妒,又覺得我有點可笑。他是一個聰明、善於表達的人,但他一直都從事廚師工作,我們的領域很不同。儘管如此,我還是不喜歡他說「我們」—這是一個群體,但他指的是他自己和全班所有人,而並不包含我在內—更不喜歡他說我「與眾不同」,彷彿我是身穿綢緞禮服或牛津襯衫的傢伙。他繼續說下去,聽起來不那麼疲倦了,甚至也有點激動。

「我們不同,」他說:「我們會出門工作,這是我們之所以成為廚師的原因。」我安靜地聽他說話。「我們很喜歡工作。這就是為什麼學院從來不停課,我們也是這樣教導學生的。」

他說他知道我從事的是不同的職業,但並沒有要批判我,只是希望我能夠明白,他有他的工作,而我有我的。我說我明白了。然後我問他,如果我是其他同學,致電請假後缺席,會發生什麼事?他說如果我是其他同學,第十四堂課沒有出席,我就會被當掉。

這是一個不同於紙上的實際世界。餐點若沒有在六點鐘之前完成,就等於什麼也沒完成。你若沒有出現在廚房裡,就形同什麼事也沒有做。我們在學院學習到的內容,大多是關於食物的表現方式,有時候甚至不會解釋太多。有時候,為什麼一點也不重要。就像此刻,並不是我的理由不能被接受,而是理由毫無意義。最重要的就只是實際發生的事實。

* **

當我走進 K8 教室—所有人正如火如荼地進行實作—帕德斯主廚眉毛揚得老高,超出了他的鏡框,然後立刻大步朝我走來,一邊搖著頭。「我不希望你因為慚愧而出席。」他說。

我回答:「我知道。」我坦白告訴他,他說的話讓我感到生氣。接著我問:「我現在還可以加入實作嗎?」

「你本來應該在第二組,」他說:「他們已經開始半小時了。」

在這基礎技能初階班的第十四天,帕德斯主廚將全班分成兩組。第一組進行烹飪實作,第二組則負責清洗鍋子、整理廚房—如此一來,就不必再爭奪瓦斯爐空位,也不用在白醬燒焦時,因為找不到備用的空鍋而狂奔到水槽邊清洗。學院只是希望看到學生都學會如何製作法式清湯、如何完成穩定的乳化。一個半小時之後,兩組再交換。

黑板上,我的名字分在第二組。真好,我想著,他還是寫上了所有同學的名字。

我遲到了一個小時又四十五分鐘,但仍舊趕上了等一下的實作,而且還有半小時能補考昨天錯過的筆試。我先將刀具和包包放在工作檯底下,心跳還沒緩下來,然後便開始考試。我坐在 K8 和 K9 教室中間的走廊上,考卷上還忘了寫名字。我離開了位於二十五哩外蒂沃利鎮的溫暖房間來到這裡,不確定自己為何要來,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憤怒。但,這個地方並不需要我在此刻去細究原因。我讀著考卷上的第一道題目:「請描述製作小牛褐高湯的步驟,並按照順序列出食材。」

我停頓下來,並思考著。「首先,你得在克里夫蘭租房,一家人東遷到遠在數百公里外的哈德遜河谷⋯⋯」

* **

顯然,有些事已經與當時不同,但我現在沒有時間回想。眼下我還有二十五道問題要作答,偶爾還會被參觀學院的路人打斷,他們正集體移往大廳。廚藝學院每年接待大約二十萬名遊客:「這裡是技能課程的廚房,也就是學生在本學院初次參與實作的地方,各位的後方則是梅迪奇義式餐廳(Caterina de Medici)的廚房⋯⋯。」寫完考卷之後,我立刻衝進廚房。

大衛和碧昂卡已經整頓好他們的工作檯,並且備妥標準備料,法式清湯也已燉煮,上頭是一層由絞肉、蛋白和調味蔬菜組合而成的堅固黏附筏。他們對我點頭示意,我便問他們還有沒有空間能讓我加入。我現在感到自己是個徹底的局外人,一點也不想打亂他們的實作,畢竟,我不是個真正的廚藝學院學生。大衛十分有自信,而且很熱情。「當然,」他說:「空間大得很。」

因為補考,我的整體進度有點落後,而且我本來根本沒有打算做這一切。我們要做的東西太多了:一夸脫的法式清湯、一夸脫的白醬、一份三顆蛋黃的荷蘭醬,以及一顆蛋黃的美乃滋,用了紙盒裡一盎司的巴氏殺菌蛋黃。這些都在課堂上做了好多次,已經背起來了。我走到層架前抓了三只碗,接著走到工作檯前拿起十盎司的新鮮肉材,畢竟帕德斯主廚那麼介意口味,現在沒時間節省材料了。接著我打了三顆蛋白,倒進肉裡,再加入一些調味蔬菜,然後仔細地測量番茄糊的份量,萬一份量太少,肉湯就會混濁。最後,將牛肉高湯倒入,稍微攪拌一下,開始加熱,慢慢地燉煮。一段時間之後湯就會滾了。等到確定黏附筏已經成形為一個完美厚實的肉色圓盤狀,我便開始製作白醬,先是用澄清奶油烹煮麵粉,煮至麵粉出現一股酥皮的香味,再倒入一點牛奶並調味,然後將它放在煎板上,底下墊一個鋁箔環,以免燒起來。但因為鋁箔不夠,我一共燒焦了三次,每次都把焦掉的麵團扔進乾淨的鍋子,然後端去給崔維斯,他正被困在水槽邊,想必一定有不少燒焦的鍋子。

「還好吧?」當我從他身邊經過時,崔維斯問我。

「有點茫然。」我說。

兩種乳劑都算是簡單,雖然美乃滋可能會比較花時間。美乃滋最麻煩的是必須大力攪拌,但因為我們用的是很舊的不鏽鋼碗,要是攪過頭了,整碗醬都會變成灰色的。我喜歡荷蘭醬,所以這一道我特別放慢腳步,多花一些時間加熱雞蛋,直到它們變得像美味的沙巴雍(sabayon)一樣黏稠。帕德斯主廚說,有些人會在平面煎板上加熱,甚至有次還看過有人用油炸器,但用雙層鍋還是最好的,只要別讓水沸騰就可以了。我先加了一些檸檬汁,接著攪拌溫熱的奶油。整碗醬汁超過八盎司,拿給帕德斯主廚檢查之前,我又重新加熱一下。

圖片來源:Envato

帕德斯主廚站在桌子後面看著我的醬汁。「顏色不錯,」他說:「看起來有點重,應該可以再更蓬鬆。」他說得對,我沒有反駁。接著他舀起一匙,又讓醬汁像條緞帶一般滑下來。「黏稠度很棒,」他嘗了一口,停頓了一下,然後點點頭。「很棒的荷蘭醬。」他瞇起眼睛看著我,說道:「只是有點不夠酸。你可以再加一點檸檬汁。」

「這禮拜每次我都加了太多檸檬汁。」我忍不住大喊。

他聳聳肩,說這只是個小問題。他還是因為不夠蓬鬆而扣了我幾分,這是在整個實作中我唯一被扣的分數,其他都很完美,尤其荷蘭醬是最好的,質地很棒。「這正是我想要教他們的,做出一個好的基底醬汁。」帕德斯主廚說。他說我的醬汁酸鹹平衡,呈現出「真正輕盈」的口感。我提前十五分鐘完成所有項目,滿分兩百分,而我得到一百九十九分。我的腦袋現在十分清醒,我高分通過考試。說我和他們不同?但我還是拿了這麼高的分數。

* **

然而現在我想到的是,我是不是有點做過頭了?超過了身為記者的界線?

圖片來源:作者Michael Ruhlman官網

我真的不知道。幾天之後,我在寫給朋友的一封電子郵件中提到這件事,而他的回覆讓我忍不住笑了起來:「我等不及想讀到你是怎麼扔下圍在暖爐旁的妻小,又在暴風雪中開了二十五哩的車跑去做一碗白醬的。」

和帕德斯主廚講完電話之後,我回想了一下通話內容,然後走到隔壁房間和唐娜聊聊。

「基本上他覺得你很軟弱,」她一針見血地說道。

我愣了一下才回答:「是啊,我想你說得對。」

「你很不開心,」她又說。

「算是吧,」我在房間裡來回踱步,焦躁不安。

唐娜冷眼看著我,彷彿只是在看某場網球比賽,然後說出了讓我更難過的話:「邁可,你並不是廚師,你是作家。」我沒有理會她的潛台詞:這種天氣你別想出門,只是回答:「我知道,我知道。」

這當然是個謊言。我根本不知道。事實上,直到那天和那場暴風雪,我這才完全明白,自從我換下牛仔褲和毛衣,穿上白色廚師夾克和千鳥格紋褲,然後推開隔間的門走出去,我心中的某一部分就改變了。

我想要成為一名廚師。我確實想。這就是為什麼當帕德斯主廚意有所指地暗示「我比你更堅強」時,我心中會燃起一把無名火。他直接將我劃分開來,絲毫沒有要隱藏。所以我很生氣,我要證明給他看。

另一個問題是,我是一名記者,我有責任講述以事實為根據的故事,這讓我憤怒之餘又很困惑。帕德斯主廚的一番言詞讓我不禁開始質疑自己的做法,讓我疑惑自己算不算是某種雙重冒牌貨。我不再只是個穿著學生制服的旁觀紀錄者,來這裡了解如何烹飪,現在,我還試圖投入其中。我不是來這裡看食譜的,更再也不是只想來這裡學習製作小牛高湯。我知道不是,我知道我要的不再只是如此。我需要知道怎樣才能成為一位專業的廚師。但若要做到這一點,我就不得不放棄身為一名可靠的記者所擁有的條件,那就是我的客觀性,和我誠實的寫作距離。然而,那天我清楚地意識到,我不可能光從遠處觀察就明白廚師的意義。帕德斯主廚認為我既沒有辦法真正學會烹飪,也沒有辦法真正寫出廚師的意義。他說我不可能明白,因為我並不是他們的一份子。真正的廚師無論如何都會出席。

而如果我不能明白、沒有達到目標、不夠堅強、沒有出席,那麼無論身為記者還是學生,我都是失敗的。

於是我向妻子保證,如果外頭實在太過危險,我還是會掉頭回家,接著,我便走入暴風雪中。那一天改變了我:我將成為一名廚師。我沒有經驗、也可能沒有時間,還可能為了如實報導而去修五花八門的課程,但無論如何,我都要證明我能成為一位廚師。

延伸閱讀:Liz 專欄 / 名廚的誕生(五)世界上三間知名廚藝學校的故事

一個主廚的誕生:暢銷美食作家勇闖世界級主廚殿堂,邁可.魯曼的美國廚藝學校CIA圓夢之旅》;圖片來源:積木出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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