亞馬遜的夕陽,馬達催出的風,髮絲在飛,鼻尖切開空氣,一葉小舟扁扁平平讓我與南美的河水那麼近。陸地是顛簸的,土石流是活生生在眼前的,車子通過像是坐遊樂園的探險飛車,屁股彈跳肩膀撞窗。色彩入侵眼眶,肆無忌憚大搖大擺,原本該俗豔的通通非常悅目,嘟嘟車的春聯紅或寶石藍,九重葛炸開的辣粉紅,香蕉的正黃、楊桃的柔黃、Cocona的橘黃、Majambo的奶黃,以及取之不竭看之不膩的綠,芭蕉、棕櫚、椰子、龍舌蘭等等等等的翡翠與青碧。
![](https://taster.life/wp-content/uploads/2019/08/internal.d24ccab9448d30243bcb2867d883d6a0.DO1130946-2-450x300.jpg)
亞馬遜的夕陽,馬達催出的風,髮絲在飛,鼻尖切開空氣,一葉小舟扁扁平平讓我與南美的河水那麼近。陸地是顛簸的,土石流是活生生在眼前的,車子通過像是坐遊樂園的探險飛車,屁股彈跳肩膀撞窗。色彩入侵眼眶,肆無忌憚大搖大擺,原本該俗豔的通通非常悅目,嘟嘟車的春聯紅或寶石藍,九重葛炸開的辣粉紅,香蕉的正黃、楊桃的柔黃、Cocona的橘黃、Majambo的奶黃,以及取之不竭看之不膩的綠,芭蕉、棕櫚、椰子、龍舌蘭等等等等的翡翠與青碧。
說是San Martín省最大的城市,Tarapoto市區仍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。我們卻還住在更偏僻的地方,遊覽車一路往山裡開,直到一座車子無法通行的吊橋前,我們將下榻的飯店在橋的另一端。前一天大雨淤積出遍地泥濘,柏油路當然鋪不到這裡,一步步踩過去吧。城市病發作,當下心中驚駭非常,我們到底要住在哪裡?
亞馬遜的食物很合我的胃口。再放大範圍至秘魯菜,包括在利馬吃食的那幾天,共二週的旅程中我並不真的思念台灣味,也沒有想吃亞洲菜的鄉愁,因為我習以為常的滋味都埋藏在香料、米飯與共通食材裡。也大概是太合胃口了,情不自禁攝取了太多大蕉、木薯與熱帶水果,返台後一量體重發現達到三年來的新高,這種破紀錄實在不怎麼值得鼓勵。
不若葡萄酒或咖啡,巧克力欠缺一個標準化、全方位的風味地圖。雖然陸續有仿照葡萄酒或咖啡的風味輪、蜘蛛網圖出現,可是根據我們的老師Martin Christy所說,這些圖表往往點與點之間缺乏關連,或是納入了無關風味的指標如「驚喜程度」。
如果巧克力的質地特別滑,很可能是多加了可可脂,商業巧克力常常這麼做,甚至會另外添加香草(vanilla)的味道,這種非天然的香草味很要不得,往往是為了掩飾加工瑕疵或可可壞味,而這樣的巧克力的可可豆原料往往也過度烘焙。我一嚐就懂─這種巧克力我很習慣。
法國大廚Alain Ducasse評論前衛廚藝與傳統廚藝時說,「傳統料理與分子料理應該區分開來。混合二種風格叫做融合(fusion),二種以上就變成混淆(confusion)。」謝忠道在其名著《慢食》中有一篇〈無國界與無俚頭〉,耙梳了法國自1970 年代「新料理」(Nouvelle Cuisine)盛行後創意菜誕生的脈絡,他盛讚Pierre Gagnaire悠遊東西方的創意功力,卻提到某台灣記者去採訪Pierre Gagnaire時,說他的創作是無國界料理,「他慍而不怒地回答:我做的是道地的法國菜!」
RAW主張打造「屬於這個世代的台灣味」,簡而言之是以法國料理的技術為本,重新詮釋台灣食材與台灣風味。江振誠(André Chiang)主廚本人恐怕會抗議如此粗略的定義,他會說RAW是更自由自在的,創意與想像力不受限制的,倘若靈感資料庫如此寬廣,豈不更說明了RAW的混血本質?
Fusion 是個敏感詞,當我脫口而出,鄭永麒(Vicky Ch…
過去五年「台灣味」因勢漲起,雖說是水到渠成瓜熟果落,單人寡力無法成事,然若去追溯公開表述的時間點,2014 年那一場「2 Chefs 4 Hands」確實在浪欲漲的前頭上。
台灣味是混的,台灣是混的,何順凱也是。Fusion。何順凱做菜是烹出他的人生滋味,一位台灣主廚的養成經過,若是如此東西薈萃兼容並蓄,混在一起又有什麼好需要說服人的。
重點是,若無清明的理解,敏感的味覺,紮實的技巧,靈活的管理,他這個人再怎麼帥也做不出好菜(他常說「菜可以不好吃人不可以不帥」)。米其林二星不會從天上掉下來。